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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在執行這些操作,就像司機在開車的時候,並不知道自己在掛擋、踩剎車、小心翼翼地轉方向盤,同時也遵守著許多規則,閱讀並理解著各種道路標誌,判斷著交通狀況。
上述關於司機駕駛的類比對讀者和小說家同樣有效。有些小說家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採用的技巧。他們率性地寫作,彷彿在執行一個完全自然的行為,並不知道腦海中執行的種種操作和估算,不知道他們事實上正在使用小說藝術賦予他們的各種齒輪、剎車器和掛擋杆。讓我們用“天真的”一詞來形容這種心智型別,這類小說家和讀者——他們根本不關心寫作和閱讀活動的人為層面。另外,我們還可以用“反思的”一詞以形容正好相反的心智型別:換言之,那些讀者和作家明知文字的人為性,明知文字不等於現實,但卻一樣沉迷其中,他們關注小說寫作的方法以及閱讀小說時意識活動的方式。作為小說家,就要同時掌握天真的與反思的藝術。
或者說, 既是天真的, 也是“感傷的”。弗雷德里希·席勒在其著名論文《論天真的詩和感傷的詩》(über naive und sentimentalische Dichtung,1795— 1796)中首次提出了這對術語。在席勒的論述中,德語“sentimentalisch ”形容那種沉鬱而又痛苦的現代詩人,他已經喪失了孩提的天真和秉性,這與英語對應詞“sentimental ”的意思不盡相同。不過,我們不用糾纏於具體意思。實際上,席勒受勞倫斯·斯特恩《感傷的旅行》的啟發,從英語借用了該詞。(席勒充滿敬意地把斯特恩加入天真的孩提般天才的行列,其中還包括但丁、莎士比亞、塞萬提斯、歌德,甚至丟勒。)我們只需要知道,席勒使用該詞表示那種偏離了自然的簡樸與力量,過分沉迷於自我的情緒和思想的意識狀態。我從年輕時起就非常喜愛席勒的這篇論文,在此我打算探尋對該文更深刻的理解,透過該文闡明我自己關於小說藝術的思想(我一直在這麼做),並且做到精確的表述(恰如我現在努力要實現的)。托馬斯·曼認為席勒的著名論文是“德語最優雅的文章”。席勒把詩人分為兩類:天真的與感傷的。天真的詩人與自然融為一體;實際上,他們就像自然——平靜、無情而又睿智。他們率真地寫詩,幾乎不假思索,不會顧慮其文字的理智的或倫理的後果,也不會理睬別人的評論。相比於同時代的詩人,他們認為詩就是自然賦予的一個有機的印象,這印象從未離開他們心田。天真的詩人是自然造化的一部分,詩從自然造化而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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